关于外卖的想象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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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ep 14, 202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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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年参加了导师的国家社科基金项目,该项目就是在探讨网约劳动平台和社会的互动。在这个项目中,我们针对深圳市的某外卖平台的骑手做了一次较大规模的问卷调查(国内首次),历时数月,第一篇文章已经见稿于今年《浙江学刊》。但以下均为个人想法,不代表导师意见。## 研究说了什么:以秒计数的监控体系、骑手与公共空间的冲突、算法的影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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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年参加了导师的国家社科基金项目,该项目就是在探讨网约劳动平台和社会的互动。
在这个项目中,我们针对深圳市的某外卖平台的骑手做了一次较大规模的问卷调查(国内首次),历时数月,第一篇文章已经见稿于今年《浙江学刊》。但以下均为个人想法,不代表导师意见。
研究说了什么:以秒计数的监控体系、骑手与公共空间的冲突、算法的影响
时间上,骑手面临着平台、商家和顾客的三重压力。空间上,骑手的工作对公共空间产生了占用也引发了冲突。
具体的论述和论据因为篇幅较长请大家参考原文
研究没说什么:一种新矛盾的产生
平台通过创造一种工作形式和构筑一种监控、分配机制,在转嫁矛盾中攫取利润。“送外卖”是一种被进一步去技术性的工作,外卖劳工也被进一步去组织化。
因诸多原因,这部分不再展开。
关于外卖的想象力
ICT 技术(information and communication technology,信息和通讯技术)的发展为新的劳动形式和组织形式产生了可能,也为新的时空控制形式提供了工具。资本主义对劳动的控制往往可以分为对时间和空间的控制,或许在某些情况下会有心理上的控制但也往往由工作效率(时间)体现。而技术的创新往往是资产阶级出于提高劳动生产率、降低劳动成本的诉求(马克思的观点)而不是真正以提高高社会福祉为目的。急速发展的移动互联网、算法、GPS、前端 (front-end)等技术都为外卖平台的出现和快速发展提供客观条件。我们的研究表明,这种时间和空间的监控体系在外卖平台的运作中发挥着极强的功能。
过去,在作为技术创新代表的工业革命中,生产变得机械化和去技术化(deskilling, 工作的简单化),工厂和资本家不再需要为技能培训支付费用,而仅仅需要为工人的基本生活和再生产支付费用(马克思)。这种去技术性维持了资本主义的运转,但也让工人与社区分离、与工作伙伴分离、与制造的产品分离,更重要的是与生产的创造性、独特性和独特的人类潜能的分离——异化(alienation)。
现在,食物的配送从业者在上岗之前不再需要对路途的高度熟识(但仍然有一定要求)、不再需要能够博得稳定的食物生产和销售网络(由平台和算法承担),毫无疑问,这种工作也被去技术化了。于是,外卖员成为了在城市中穿梭的电动车,甚至不再被写字楼和高档社区所接纳;外卖员也互相分离,在工作中被城市道路与工作任务隔开;外卖员的创造性也被限制在“互相换单送”“帮忙接个单”等零碎而无需太多潜能的范围内,毫无疑问,这种去技术化促进了劳动者的异化。
更为重要的是,这种由时间和空间都由平台分配和监控的劳动形式、这种特殊的去技术化和异化,也阻断了工会和反抗形成的可能,或许这是真正的、我们所不能承受的代价。
如果它提供了(较)高收入、(较)多自由的的工作,那它还“是它自身的掘墓人”吗?